2012-07-11 天下雜誌 501期
繼科技、廣告大量高階人才前往中國大陸發展後,台灣新一波移往大陸的是數位網路人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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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吉斯媒體集團大中華區首席數位長(CDO)張志弘估計,去年,中國的網路廣告產值有四百多億人民幣,台灣約一百多億元台幣,「將近二十倍的差距,怎能不吸引人?」
過去一年半,中國知名社群網站人人網,就為內部員工調薪多次,「一直調到人資主管跟我說,『Alvin,我們總算調到跟市場一樣,有競爭水平了,』」人人網首席行銷長(CMO)江志強苦笑。
專營兩岸人力資源的一勢企業管理諮詢公司合夥人黃至堯觀察,現在中國數位領域的「總監級」,年薪範圍約落在三百五十萬到六百萬元台幣,每年漲幅近兩成。這個數字,早已比台灣許多上市公司總經理的年薪還要高。
舞台大、薪資高,是數位網路人才西進的主因。幾年前,台灣企業還到中國尋找工資較低的人才;現在,中國企業已經紛紛到台灣挖角。
這幾個來自台灣的數位新星,正在中國各自打拚,希望能閃耀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。
「生存,就是你必須要找到一個戰場,這個戰場要小到足以守得住,」有的放矢行動行銷公司(Vpon)執行長吳詣泓說。
行動廣告的創業先驅
他當初選擇創業的「小」戰場,現在已成為廣告商的兵家必爭之地。
○八年創業的Vpon,已經是中國前三大行動廣告商。擁有八千萬個獨立用戶,兩個月內人數成長六成。消費者只要使用與Vpon合作的手機app,就會出現一小塊廣告,顯示附近商家的折扣優惠。
五月中的傍晚,上海徐匯區一棟大樓內,夕陽透著窗戶灑落Vpon辦公室地板。平均不到三十歲的員工們,正交頭接耳討論,伴隨窗外此起彼落的喇叭聲。
吳詣泓不到三十五歲,是來自台灣的創業家。愛運動的他說,創業過程就像衝浪,「如果身體練好,位置站好,浪來了,你就不會被沖走。」
早在二○○一年,吳詣泓就開始著手研究手機上網。直到○七年,他在英國讀MBA時參加創業比賽,以手機折扣優惠的商業提案,獲得不錯的成績。
他一畢業就創業。○八年,和幾個來自IBM、聯發科、台積電的工程師在台灣創業。兩年後,瞄準中國智慧型手機的快速成長,壯大為中國前三大行動廣告商。目前的客戶包含麥當勞、可口可樂、威士卡、福特汽車等公司。
「我們一直都在等那個浪潮,只是沒想到會等這麼久,」吳詣泓所說的浪潮,正是智慧型手機上網的發展,再加上LBS(Location-based service)的應用。
失敗也要在中國失敗
幾年前,當智慧型手機還沒快速增長前,Vpon就開始在台灣與諾基亞等手機廠商合作,發展手機折扣優惠券。但因為行動上網尚未普及,市場太小,一年最多只有超過一百五十萬支手機預裝軟體,用戶只有幾十萬個。
「創業一開始,幾個創辦人投資的幾千萬元幾乎被燒光,」吳詣泓苦笑,「即使我們做到台灣手機折價券第一名,也很難活下來。所以決定到中國,就算失敗也要在這裡失敗,」他說。
兩年前,中國廣告主也不相信一間台灣公司,可以做好廣大的中國內需市場。
Vpon的商業模式是從廣告主收錢後,分拆給合作伙伴,像是媒體。吳詣泓的策略,是先分別找到知名的合作伙伴與廣告主,透過一層層的友人介紹。他們找到中國知名媒體《第一財經》做為合作伙伴,並與麥當勞整整談了三個月,確認成為Vpon第一個廣告主。
舉例來說,正午時分,當上班族一邊走在路上閱讀《第一財經》的最新訊息時,下方很可能就會出現一條廣告訊息,顯示距離此地一百公尺內的麥當勞。只要帶著手機前往,就可以折扣價購買漢堡套餐。
藉著幾個合作案打響名聲後,目前已有超過兩萬多個app與Vpon合作。任何一個app裡都可以適時適地的看到Vpon不同的廣告內容。
現在,關鍵字行銷在中國愈來愈熱,身為LBS廣告平台的Vpon,也開始受惠。
在中國數位領域,影音(視頻)網站也有台灣人的身影。
影音海量資料的採礦者
四月底,傍晚五點多,土豆網數據總監杜長嶸在大安區一家咖啡館裡,看著窗外的大雨,他緩緩地說,「如果要了解中國市場,我就必須參與這個競爭。」
時間回到二○○三年,杜長嶸主導台灣雅虎的網路數據分析,帶領十多人的團隊,研究除了台灣本地,還包含亞太地區的使用者上網行為。
直到二○一○年,公司調整策略。人手不足,再加上雅虎早已擁有全台灣最大量的網路數據,「好像沒有再突破的空間,能做的都盡力做了,」杜長嶸回憶。
當時,中國視頻網站土豆網,正需要一個組織資料採礦團隊的人才,經友人介紹,杜長嶸前往面試。
「還記得他們問起我負責處理的數據量,我很得意地說,『一個月有兩千五百萬人次,』土豆網那邊的人則立刻回答,『我們一天就這麼多了。』」
那天,杜長嶸決定要到他口中「更大的世界」工作。
在杜長嶸還未到土豆網前,這個全中國第二大的影音網站所謂的數據分析團隊,只是單純找出每天報表中的「違章建築」,檢討問題並予以剷除。
現在,杜長嶸建立土豆網所有關於後台數據的分析,直到後段的商業策略建議。
杜長嶸的工作之一,就是分析一天一億六千萬次的播放量、了解收看行為、分析收看時間,然後為土豆網找出最有效益的資源分配,購買適當的影片資源。
例如,研究前陣子紅遍兩岸的電視劇《步步驚心》影音使用者點擊習慣,哪幾集點擊率最高?通常在一天的哪些時段收看?
中國大陸視頻營收每年成長約兩到三成。三年前,影集的版權可能一集賣兩千元人民幣,現在曾漲到兩百萬元人民幣。當購買版權的成本愈高時,就必須更精準了解每一支影片的商業效益,作為購買決策的參考。
目前,中國視頻網站規模前兩大的優酷網與土豆網已合併。未來,中國第一大規模的視頻公司裡,變化萬千的消費者閱聽行為,都可能等著這個來自台灣的「數字狂」,解讀出不同的結果,更可能改變視頻生態。
App store遊戲冠軍
在中國的數位化領域中,像是app遊戲業者,也有台灣人參與其中。
六月底,留著一頭略長的頭髮,帶著低沉的嗓音,三十八歲的遊戲公司RedAtoms副總裁張牧寧回台灣參加會議。
RedAtoms出品的《三國來了》遊戲,在中國app store榜上曾久居第一。簡體版在台灣開通一個多月以來,也一直都是排行榜上的冠軍。
張牧寧在台灣讀完大學到美國念研究所,曾在矽谷擔任工程師,後來又到日本念商管碩士。二○一○年他到中國,成為RedAtoms的共同創辦人,一年多來,他幾乎有一半的時間,都在日本、台灣、韓國等地跑。
因為多元背景,張牧寧在公司開發《三國來了》時期,提供了日本方面對於「卡牌式」遊戲的經驗與人脈。
以往的三國遊戲種類多、競爭者眾,但從來沒有在app裡能用一張張虛擬功能卡片,與對手在戰場交鋒,上手容易,更像是休閒遊戲。
《三國來了》就是靠這個特點,一上線就成為排行榜冠軍。
對張牧寧而言,台灣的app遊戲產業,跟中國大陸最大差異是「規模」。市場、資金、團隊規模都很難相比,「在這個行業,你不動,別人一直在動,就很難競爭。」雖然目前他們的app還未在台灣正式推廣,就已有亮眼的成績,但他仍然很謹慎,為RedAtoms走遍世界、累積人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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